杜因诺的挽歌书评
杜因诺的悲歌是由两座城堡一起孵化出来的。叶方婷,在20世纪世界文学的星空中,如果要选20颗最亮的星,他一定会看到里尔克的星座。卡夫卡的同乡,20岁离家,除了短暂的探望,再也没有回去过。他是一个重视“存在”的诗人,并试图从他广泛的游历中理解难以理解的生命和宇宙的奥义书。在他不断的漫游中,他让生命聚集能量,同时燃烧,让诗歌写下这燃烧的光辉。然而,就在他的创作如日中天,名声远播欧洲之外的时候,他的燃烧状态突然失常了,他陷入了文学史上所谓的“创作危机”。而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十年。危机开始时,他去了北非。回来后想在奥地利和意大利边境的米兰附近找一个新的“孵化器”给他压轴。这时,他看中了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坐落在陡峭的悬崖上,墙脚离海近百米。对面是一块巨大的直立岩石,突出于海岸,三面几乎垂直。岩石顶端曾矗立着一座2000多年前修建的军用碉堡,如今已坍塌成废墟。这块石头好像是杜伊诺城堡海中的盆景!这座城堡出现在文艺复兴后期,也就是公元16世纪,由一位名叫马蒂亚斯·杜伊瑙(Matthias Douineau)的贵族所建,因此得名“杜伊瑙宫”。现在的主人是玛丽·冯·图尔克·塔塔尔西斯伯爵夫人,她曾经是一位皇家公主。看她年轻时的照片,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她比里尔克大20岁。1909 12两个人都在巴黎。经人介绍,里尔克主动给她写信,要求结识。当时对方觉得小伙子长得丑。然而,她很快发现他举止优雅,谈吐得体,于是几个月后,她邀请他去图伊诺宫住几天。也许是这几天的试住(一共四天)让他感觉特别棒。于是他在1911年6月搬进了这座城堡,开始“孵化”他最杰出的精神之子——古典长诗《杜伊瑙的挽歌》,后来被称为“的挽歌”。“我在朋友的崇高的宫殿里,它靠近大海,像一个人趴在他的额头上,透过它的窗户俯瞰着无边的大海和空气。“里尔克这句话的关键词是“海天一色”和“近海之窗”,它们是浩瀚宇宙向诗人传递某种神秘信息、彼此进行对话的渠道,是诗人灵感的源泉。对于里尔克来说,所谓的“创作危机”并不意味着江郎已经筋疲力尽,而是正在酝酿向更高阶段的飞跃。而这不是一个偶然的、孤立的现象。当时,整个欧洲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审美革命和人文思想的裂变。以德奥为中心的表现主义和以意大利为中心的未来主义此时正在兴起,可以看作是这一文化现象的重要信号。现代艺术家以重复为耻:他们不仅不愿意重复前人和其他人做过的事情,也不愿意重复自己做过的事情。经过近20年的创作实践,里尔克的诗歌经历了“流动”(音乐)和“凝固”(雕塑)两种美学形态,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表明他是一个不断追求新美学、更新观念的人。面对这个时代的剧变,他还能站住脚吗?不过里尔克也是一个把创作当成一种生活形式的人,而不是一个热衷于追求时尚,一心要吃老本的诗人。不达到新的高度和境界,他是不会休息的。于是我在这座古堡里待了将近八个月,他的十首哀歌我都没有一口气写完,只写了第一首和第二首以及第三首、第六首、第九首、第十首的开头。但从开头的序差来看,他已经构思了整组诗的基本轮廓。因此,我们可以说,他伟大的灵性之子一定是在杜伊诺堡“孕育”出来的!因此,当婴儿后来在另一座城堡分娩时,它仍然被命名为“杜伊诺的挽歌”,而不是“穆苏的挽歌”。里尔克从杜伊诺堡到穆苏堡已经分开十年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没有继续他的挽歌创作,除了书信,他什么也没写。这十年发生的一战,显然对他的震动很大。他不仅被招募为战争档案馆的一员,为战争服务,给他带来如此非凡灵感的杜伊诺城堡也未能幸免于战争。所以,战后他想找到一片无论如何也没有被战争污染的净土,让他伟大的精神之子平安降生。就这样,他来到了瑞士这个“和平的绿洲”,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瓦莱州新乐市穆苏镇附近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地方。他不禁惊呼:“太美了,太美了!”我亲自去木苏验证了一下,很是惊叹。我怀疑它是专门为诗人设计的:我看到一个只有一两平方公里的盆地中央有一座孤零零的堡垒;它不是图伊诺宫那样的建筑群,而是一座孤独的建筑。它的形状是一个顶部倾斜的矩形立柱。窗户又少又窄,所以里面一定很暗,这是哥特式建筑的特点。看附近卡片上的介绍,印证了作者的判断:这是一座13世纪晚期的哥特式建筑。得益于周围群山的友好,美丽的山丘慢慢向后倾斜,为穆苏城堡腾出更多空间,使其不被严格包围,而是受到尊重。只有这样,我们的诗人才能在一尘不染的寂静的绝对自由的环境中与宇宙充分交流,让缪斯狂舞,直到这个“十岁怀胎”的孩子以完美的生命形态诞生。果不其然,当里尔克在1921的夏末接受了魏尔纳·莱茵哈特先生的奉献,住进了这座孤独的堡垒,他立刻感觉到“自然分娩”迫在眉睫!很快,1922年2月,春天还没来得及唤醒大地,里尔克就冲出了孤独的城堡,气势汹汹地宣布“你完了”!此时,穆苏周围的群山都巍然屹立,以雷鸣般的回声与杜伊诺窗外汹涌澎湃的波涛相呼应,共同欢呼这一伟大精神生命的完成:她在那里“孕育”,在这里诞生;播下的是龙种,生下的是龙子。两座古堡成为杜伊瑙挽歌的共同“父母”,永垂不朽,青春永驻。